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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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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 三月 10, 2021 11:42 am
CHAPTER 1

克劳德是被屋外呼啸的风声吵醒的。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跪麻的双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是否还在原处,还有必需的药剂和剑油。

今晚要对付的是夜间妖灵,克劳德边给银剑涂恶灵油边想。月之尘炸弹就在他左手边的腰带上挂着,他来的时候打碎了一瓶——都怪芬里尔——他抬头扫了一眼远处的芬里尔,黑灰色的皮毛在黑夜的树林中完全隐形。但是他知道芬里尔就在那里,即使它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今天中午在来祭坛的路上芬里尔突然发了狂,把一瓶月之尘颠下去了,瓶子摔得四分五裂,银色的碎片散了一地。克劳德狠狠地扯了一下缰绳,比了个亚克西法印,然后又顺了顺芬里尔脖子上柔顺的鬃毛,它才完全安静下来。

克劳德瞄了一眼马背袋,发现是固定炸弹的扣子没有扣好。克劳德明白这其实是自己的失误,但他还是将此归咎于芬里尔,毕竟一匹马没法和自己争辩。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远处有一间破旧到快要散架的茅草屋,房梁骨架被冲得七七八八,仅有一些低处的木架结构苟延残喘,紧挨屋子的是一口枯井。

屋子显然没人居住,但是隐匿在暗处的白衣身影没能逃过猎魔人的眼睛。克劳德仰头看了看高挂在头顶的太阳,这个时间的话应该是日间妖灵[1]。而且屋子周围的野草长得很茂盛,土地上也没有任何脚印,没有人靠近过这间屋子。

“与一般人所不同,农民在中午停止工作并不是为了躲太阳,而是为了躲避日间妖灵。”[2]

克劳德惋惜地看着地上闪光的月之尘,撇了一眼正歪着头装作无辜的芬里尔。他蹲下去,不紧不慢地把玻璃碎片挑出来,扔进旁边的草丛,又用鞋底把银色碎片碾碎混进土里。他叹了口气,刚才玻璃破碎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碎了,虽然说炸弹远远没有魔药值钱,并且也很容易制作,但就现在这个状况,十奥伦也不好赚。

猎魔人把木塞和拉环捡起来塞进芬里尔背上的口袋中,瞄了一眼破屋的方向,上马,继续赶路。

“你应该庆幸刚才月之尘没有炸开。”

芬里尔打了个响鼻,晃晃脑袋,好像此事与它完全无关。

如果是以前。

他抬手摸上胸前的狼头徽章,隔着手套感受它的凸起与凹陷。如果是以前,和扎克斯在一块的时候,他或许会有顺手解决那个日间妖灵的想法。

不是或许,是一定。和扎克斯一起战斗是最令他感到自豪的事情,他一定会选择和扎克斯解决那只妖灵。

他把狼头徽章扯起来,低头注视着那双黑洞洞的眼睛。他看了几秒,表情略显嫌弃地放下了。

刚才徽章没有振动。

啧,怎么连匹马也不如。



------





那个委托是一个男人写的,他说自己的妻子瑞娜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希望有人看到委托可以帮忙寻找。

克劳德进屋里之后瞄到了他桌上的大摞的书和笔记,笔迹和告示板上那些委托公告别无二致——他是村里为数不多会写字的人。他在男人家里转了一圈:衣柜桌子虽然已经老旧,但能看得出来被收拾得很干净,厨房里各种器皿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个大木碗里放着两三条长面包,墙上挂着穿成串的红辣椒,窗台上还摆了几盆小花。克劳德掀开锅盖——连锅底都擦得锃光发亮。他放下锅盖想转身询问下具体情况,就看见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用那种“别看了我家没饭”的眼神盯着自己。

克劳德在心里叹口气又翻个白眼。虽然我们猎魔人一穷二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搜刮农民财产的,我没想蹭你家饭。

“你的妻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天前的上午,我以为她进城买东西去了。她每个月都会去城里买点东西,有时候会隔一个月。她晚上没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会在城里顺便过个夜,因为晚上没有马车捎她。但是第二天了她还没回家,我就去问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她。猎魔人大师——”

“我知道我知道,”克劳德摆摆手,“既然我接了这个委托,这就是我的工作,我会尽我所能的。你最后一次见她她穿的是什么衣服你还记得吗。”

“蓝色碎花裙子,我绝不会记错,这个裙子是我给她做的。”男人转身去衣柜里翻翻找找,拿出一片蓝色碎花布料给他看,“就是这种。”

克劳德点点头:“瑞娜是坐谁的马车去城里的?”

丈夫愣了一下,摇摇头,支吾了一会儿:“我......不管那些事情的,瑞娜会把一切事情安排好,她也不怎么和我说这些小事情。”

现在可不是小事情了,珀西大人。

“那我去问问其他人,”这种情况下克劳德也不指望他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珀西摇头。

他走到门口,回头瞄了一眼那个男人: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碎花布,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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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出门后看到一个黑发卷发女孩在篱笆外面向这里张望。她看着很年轻,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裙子。克劳德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款式,只觉得和蒂法的穿衣风格有些相似。看到克劳德,她小步走了过来。

她的裙子上粘着一些白色毛发,应该是猫毛或者狗毛,身上也有一丝属于动物的气味,克劳德猜测应该是只猫。

“你有事吗?”

问出这句话之后姑娘明显瑟缩了一下,克劳德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善,改口道:“你认识瑞娜吗?”

女孩点了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克劳德知道她应该是在害怕他,毕竟自己每天都是一副“你欠我钱”(是真的有人欠他钱)的脸色,再加上猎魔人的那双总是被比喻成恶魔之瞳的猫眼......

蒂法总是说自己应该多笑一笑,还曾经被调笑“表情太凶会不会接不到委托”,现在想来她还说得挺对(但委托变少是因为怪物变少了,绝对和表情没有任何关系)。克劳德承认自己的表情一直都相当不友善,但是友善的表情对于猎魔人这种职业来说毫无意义,况且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受到真正而纯粹的快乐。接到委托或者得到赏金只是意味着他不会饿死于荒岭间罢了,而且自从扎克斯——

“先生?”

克劳德抬头,女孩正睁大她的绿眼睛使劲瞧他。

“嗯,哦,你最后一次看到瑞娜是什么时候?”

“两天前上午,她说她要进城里去,还问我要不要帮我买些什么。”

“那你有让她帮你带什么东西回来吗?”

女孩点头:“一条......珍珠项链,我知道项链很奢侈而且也没有什么用处。”女孩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笑容。“我只让她买一条便宜一点的。”

“那你为什么没有和她一起去呢?”

“我家里有一只猫咪,我走了就没人照顾她了。而且她很胆小,会抓伤别人,所以只能我来养。”

克劳德想起了上一次见到猫的时候,那只黄色的家伙无缘无故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了三道相当深的抓痕。明明和自己发色一样却敌意满满,脾气和他那些猫派的同事一样坏。自从那次之后,克劳德就谢绝与任何猫发生直接接触。他甚至觉得猫派猎魔人偷偷在试炼药剂里添加了猫的基因突变物,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不正常,还会接受杀人的委托,甚至会和同类战斗。[3]

或许他们已经不是同类了。

“你记得她走的那天穿着什么衣服吗?”

“蓝色碎花裙子,那是珀西亲自给瑞娜做的。”

克劳德想起刚才珀西攥着那块布料的神情。

“瑞娜,她一般怎么去城里?”

“有时会有马车进城里拉货回来,瑞娜就顺便搭车过去。如果有谁最近要去城里,就会和我们酒吧的老板娘说,你可以去问一问。”

克劳德点头,觉得已经了解到足够多的信息了,道谢之后转身向酒吧走去。

“瑞娜和珀西一直很照顾我,”女孩儿突然说道,“我也很在意瑞娜的情况。所以......如果有瑞娜的消息了,可以告诉我吗?”

克劳德看着对方一脸的小心翼翼,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不能。”

“委托是珀西写的,如果有进展我会告诉珀西,而不是你。如果你想知道情况,可以问珀西,或者你也写一份委托。”



------



最后那女孩儿还是被他气走了。克劳德现在满脑子都是她泪眼汪汪小跑回家的画面,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模样。然而自己只是在按规矩办事,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恶意————算了,克劳德自暴自弃地揉搓着眉心。自己从来都不怎么会和姑娘说话,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会被蒂法说教好久,你不应该这样用词啦你不应该是那样的表情啦。自己倒是也有在听,但就是学不会,他也很绝望。

“克劳德你这样绝对是找不到老婆的!”

他一猎魔人要啥老婆啊。

克劳德内心苦笑,难道猎魔人会死在自己床上或者是什么温柔乡里吗。

“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恋人吗?”

“我这种高危职业找什么恋人啊,猎魔人注定会战斗直到死亡。”克劳德摩挲着一块被打磨得圆润光滑的符文石,想着蒂法能不能给他打个亲情折扣。

“那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

克劳德脑中警铃大作,他立马坐直了身体,脑袋上像是顶了个“危”。他隐约觉得自己不应该接下这个话题,但事实上不管自己说不说话蒂法都会自顾自地继续下去。

“什么样?”

“自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变得一蹶不振了,以前还会和我一起研究炼金术,但现在你连一声过问都没有,如果我不找你你都不会来看我一次。我知道扎克斯和安吉尔的事情让你很消沉,但是克劳德,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活下去,扎克斯不希望你因为他变成这样的。”

克劳德放下了符文石。“我以前就一直这样活着,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是认为自己死了也无所谓是吗。”[4]

克劳德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反驳的理由。

“不要提扎克斯。”

仅仅是说出那个名字就已经耗尽所有力气了。

之后蒂法就再也没有找过他。



------




独眼猫酒吧。

克劳德推门而入,一只瞎了右眼的白猫就端立在吧台上,冷漠的眼神像银剑一般穿过人群间的缝隙,直直地指向自己。三只蓝色的猫瞳对峙了几秒钟,那只独眼猫先移开了视线,转身跳下柜台,不知所踪。

“来杯维吉玛冠军[5]。”

老板娘很快就端上来一杯泛着泡沫的啤酒。

“请问,”克劳德接过木质的酒杯,“两天前上午村里有人去镇上运货吗。”

妇人停下了擦柜台的手,“两天前,让我想想啊,好像——”

“是我。”

坐在克劳德背后那一桌的一个男人站起来,这人面相看着并不凶恶,但可以感觉出来他肯定不是个善茬。

“尊贵的猎魔人大师要来体验我们这些乡村野夫的生活了?”那男人回头看了同伴们一眼,他们便一齐哄堂大笑。

克劳德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抿了一口啤酒。“我是应委托人要求来调查一件事的。”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看他脸上戏谑的笑容,克劳德内心打定他不会轻易开口。

“瑞娜——珀西的妻子,是搭你的车进城的吗?”

那男人脸上浮现出夸张的疑惑神态,露出了充满血丝的眼白,眉毛扬得老高,额头上的沟沟壑壑深得能夹死蚊子,“瑞娜?瑞娜是谁啊?我可没听说过啊。”接着他又转头去问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你们听说过瑞娜这个人吗?”那群人自然是连声附和,忙不迭说着“没有”,“没听说过”,“从没见过这号人”之类的话。

克劳德心里翻了不知多少个白眼,接委托从来没遇到几条好狗。

“你看,我们都不知道瑞娜是谁,所以小白脸,你是不是该马上滚出我们的地盘了呢?”

小白脸。

这个称呼只有雷诺那个老不死叫过,也只有雷诺敢这么喊他,而且明明雷诺的脸要比自己白得多,他怎么还有脸叫别人小白脸。

克劳德又抿一口啤酒,“那这样,我请你们喝酒,如何?”

那人爆发出一声大笑,“你看我们像是缺钱喝酒吗?还是你觉得在这破地方能喝到什么琼浆玉液?”说完狠狠瞪了一眼克劳德身后的老板娘。

克劳德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尼弗迦德闪卡。

“来一局昆特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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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日间妖灵在正午出现。

[2] 出自弗拉德·雷蒙德,《农民与其习俗》。

[3] 猫派猎魔人在接杀怪物委托的同时也接杀人、暗杀等非猎魔人正常接收的委托,这种行事方式被其他猎魔人所唾弃。利维亚的杰洛特在小说中曾多次强调猎魔人不接受雇凶杀人的委托,因为他们是为消灭怪物而生的。一个可能原因是猫派猎魔人采用的突变方式会有较大几率产生有精神问题的猎魔人。

[4] 是圣子降临中蒂法的原话。

[5] 一种有名的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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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Another Line(巫师3 AU) Empty 第二章

周六 五月 22, 2021 2:33 pm
最后还是用那张闪卡交换了情报。

平时和扎克斯打牌的时候自己是一次也没有赢过,自己搞到的所有稀有卡牌会被榨得一张不剩,尤其还专门挑自己刚拿到的时候,他一脸贱兮兮的笑容,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克劳德你听说你刚拿到好东西了哦。”

后来再也没机会和他打牌了,闪卡积了一摞。

根据奥利弗所说,瑞娜早晨搭了他的车进了城,他们约好太阳落山之前在城门口碰面一起回村,但是瑞娜迟迟没有出现。他等了很久都没见有人来,以为是瑞娜想住一晚第二天再回,所以就先走了。因为等待瑞娜,他比平时回来得要晚很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瑞娜在城里遇到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希望瑞娜买到了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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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克劳德在进城的路上就找到了瑞娜,坏消息是的确是最坏的情况——他在离主路不远的草地里找到了瑞娜的尸体。

尸体被掩埋得很仔细,上面覆盖的草皮很完整。为了掩盖挖掘痕迹,凶手小心地把杂草连根铲起,埋好尸体后盖了上去。如果不是猎魔人的嗅觉灵敏,瑞娜的尸体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找到。离尸体两步远的地方散落着不少珍珠,所以凶手起初杀人动机可能是劫财,并且在与瑞娜的争执中扯断了项链。

这里就是瑞娜被杀害的地点。如果凶手是奥利弗,那他就是在回家路上把瑞娜带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将其杀害;或者瑞娜没有赶上奥利弗的车,决定搭其他人的车回来,甚至是走回来,被赶车人或路人临时起意杀害。

克劳德把整个尸体挖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整张脸呈现紫色,眼球充血严重,鼻骨断裂,嘴唇黑紫,脖子上有非常明显的掐痕,腹部有很深的刀口,脚踝以及脚底没有磨损或者破裂,有明显的性侵痕迹,血液和白色物质混合凝固在她的私处。

克劳德用手腕压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忍住了拔剑砍人的冲动。

所以瑞娜不是走回来的,她一定是坐了车,那么凶手一定就是车夫。但克劳德并没有在周围发现车辙痕迹,要么是凶手与瑞娜从主路步行到了这里,要么就是车夫清理掉了痕迹。

克劳德把瑞娜的裙子整理好,用麻布掩住了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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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城里的方向走就是一个草药商店,草药师在屋子后面圈起一块地,种植着各种常见的草药。

“想买什么?”一个金发女人趴在窗口上问。

“我是来是想询问一些事情,最近有马车经过这里吗?”

“有啊。后面有个村子,这地方的树木质偏软,没办法做家具,所以木材基本都是从城里运回来的。也有路过的运货车,每天都有好几辆。”

“那你能记起来两天前太阳落山之后有几辆马车经过吗?”克劳德没指望她能答上来。

“猎魔人,我可没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抱歉,但是我还是得问的。”

“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个村子里的一个姑娘失踪了,就在离主路不远的地方。”

“一个姑娘?”

“是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记得有个姑娘坐车进城了,坐着马车。”

“她回来了吗?”

“是的,她回来了,也是坐着马车,至少经过我这里了。”

一辆运着原木的马车路过,克劳德扭头,看到了车轮在土地上留下的非常明显的痕迹。

“载她进城和回村的是同一个车夫吗。”

“那我可就记不住了,我的职责可不是记录过往的车辆,我平时都在屋子后面培育草药,况且我来这里才半年,除了经常来买草药的,没认得什么人。”

“但是你注意到了那个姑娘,你看见她两次路过。”

“那是因为她会和我打招呼,每次路过都会。”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记不清了,反正是天还亮着的时候。”

*天还亮着的时候。*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很有帮助。”

妈的,奥利弗没说真话。瑞娜按时出现了,他们也一起坐上马车了,他在半路上杀害了瑞娜——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凶手十有八九是他。但是他需要物证,草药商人的口头话语不够有信服力。克劳德又回到那片草地,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车辙印。

奥利弗中途把车停下了,然后用某种理由把瑞娜引到了草地那里。他想要抢过瑞娜的项链,接着他们俩起了争执,把项链扯断了。他怕瑞娜回去之后向村里人告发,所以奸杀了她。事实上不管他有没有成功抢到项链,只要他做出了抢的动作,这场短程旅途就不可能圆满地结束,只要瑞娜回到村里,她一定会向村里人说这件事。所以奥利弗是在知道瑞娜买了一条珍珠项链之后临时起意想要劫财,他根本没准备让瑞娜活着回去——

不对。

按照瑞娜家里的摆设来看,她并不富裕,既然她能买到一条珍珠项链,那身为木匠有生意可做的奥利弗绝对不会比瑞娜更穷,况且他在酒馆里说了他不缺钱喝酒,他根本没必要为一条珍珠项链而做这么多有可能被发现的事情。

难道他以为瑞娜偷偷存了很多钱,买了一条价值昂贵的珍珠项链?

或者他根本就是蓄意已久想要奸杀瑞娜。

克劳德走回了主路,解开芬里尔的拴绳,准备回村询问奥利弗的情况,突然,他感觉视野中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一晃而过。

是两颗珍珠。

两颗珍珠被遗落在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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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德路过瑞娜家时,看到那个姑娘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坐在窗户旁边紧紧盯着路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克劳德走到门口,她立马把猫放下,从屋里出来。

“你在等我。”

“是的。”女孩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想问情况但是又想到了克劳德说的“自己写一份委托”,不敢开口。

“呃,先前我说的话不太对......”显然克劳德没有提前酝酿好道歉的话语,“我不应该那样说的,抱歉。”

女孩只是歪了歪头,没有对他的道歉表态,“所以......有任何消息吗?”

克劳德张开嘴,迟疑了一瞬:“没有。”

“你有她的消息,而且不是好消息,是吗?你刚才犹豫了。”

克劳德尴尬而又为难地看向一旁,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拆穿得这么快。所以他干脆就实话实说了:“是的,我找到了她的尸体......她买到珍珠项链了。”克劳德掏出一个小包裹,在手上摊开,里面是几十颗沾着泥土的珍珠。

她的眉头皱起,*她看起来很难过,而且快要哭了*,克劳德想,*我得找个话安慰一下她*。

但是她只是迅速调整好情绪:“你应该不是专门过来向我道歉的吧?”

“不是。我想问一下关于奥利弗这个人,他和珀西或者是瑞娜有什么过节吗?”

女孩一副了然的表情:“所以是奥利弗?他杀了瑞娜?”

“不......是的,至少我认为是,是他的可能性最大。”

她抿了抿嘴。

“奥利弗就是个人渣。他经常喝酒之后发酒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没人敢指责。因为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把斧头,如果你见过他你会看到的,他是个木匠,强壮的木匠。他——他对瑞娜肖想已久了,每天路过这里时,如果他看到了瑞娜,会打招呼——准确来说是调戏,类似于‘你丈夫在家吗’之类的。如果他没看到瑞娜,就会吹声口哨,带着恶心的笑容扬长而去。”她声线发抖,眼眶因为气愤而变红。她用手掩住脸,深呼吸平复心情,“对不起,我只是......奥利弗就是个混蛋。”

“我明白了,”克劳德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所以珀西知道吗,奥利弗的所作所为。”

“你觉得珀西知道什么?他看起来像是很可靠的样子吗?不是所有男人都有担当的,如果是,你也不需要来这里了。”

---

---

奥利弗的房子还算是好找,他是村子里唯一的木匠,屋子一定盖得不错。克劳德远远地望着那幢光鲜亮丽的屋子,问一个正在晒衣服的男人:“打扰了,请问奥利弗现在在家吗?”

“不在,这几天他没什么活干,大概是在酒馆里打牌。他老婆现在应该在家里。”

正好,可以看看他妻子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如何。

“你知道奥利弗平时在家里对他的妻子怎么样吗?”

“在我看来,算不上好,他不怎么着家,但是只要一回家我们就都能听到他的叫喊声,他经常骂他老婆。”

克劳德点头:“他们有孩子吗?”

“没有。他们结婚好几年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孩子。奥利弗一直为了这事和他女人生气,每次都会怪那女人生不下孩子。”

“所以是他妻子的原因?”

“他是这么对别人说的,但是......”那人撇了撇嘴,意有所指。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

“有人在家吗?”克劳德叩门,他在敲门之前就听到屋子里有锅碗碰撞的声音了,应该是奥利弗的妻子在准备午饭。

“稍等,马上来。”

开门的是一个貌美的女人,和瑞娜有几分相似--棕红色的头发,蓝眼睛。看来奥利弗有喜欢的类型,那他对瑞娜的想法估计也是人尽皆知了。

“上午好,夫人。”

“呃,上午好。”女人上下打量他,“你是那个正在调查瑞娜的猎魔人吗?”

“正是,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克劳德看了看她身后,“奥利弗不在家吧。”

妻子看起来有些迟疑,但她最后还是允许了。“进来吧。”

“我正在做饭,家里可能会有些味道......”

“没关系的,夫人,我只是询问一些情况。”

“你找到瑞娜了吗?”

“显然没有,夫人,不然我也不会上门拜访了。而且,”克劳德望了望后院的方向,“我可以查看一下奥利弗的马车吗?”

女人再三犹豫。

“你是想要掩饰什么吗,夫人?”

“呃,不,没有,我只是在想......我在想后院会不会很乱,很久没有整理过——”

“没关系的,你不需要担心那个。”克劳德打断她的话,侧身绕过她,走向那架马车。粗略看上去,马车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更没有任何血迹,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夫人,你能想起两天前你丈夫从城里回来之后,还做了什么吗?”

“就像平时一样,吃饭、洗澡、睡觉。”

“你确定他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行为吗?”

“没有。”

也是,哪有妻子供出丈夫的,虽然奥利弗可能对待他不是很好,但是应该也没有到能主动断他后路的程度。

妻子深吸了一口气:“所以你能走了吗,我还要准备午饭。”

奥利弗的身上或者衣服上可能会有血迹,但是既然已经洗了澡,而且过了两天,自己就算鼻子比狗灵也闻不出来,要有线索也只可能在马车上了。但是现在女主人这么着急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万一真能从他妻子身上问出什么,自己再这么待下去引起她的反感,那可就完全没机会了。

“夫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最后一个。”

“可以。”

克劳德放慢语速,趁说话的时候疯狂瞟着马车的每一处。“你觉得,瑞娜这个人,怎么样?你对她有什么印象?你们应该有过交流吧。”

“她......”妻子沉默了几秒,克劳德还在找机会仔细检查马车。她应该是知道奥利弗对瑞娜有想法的,女人对自己的丈夫不可能如此迟钝。如果她不喜欢瑞娜,那这几秒的沉默就是在脑子里搜刮比较平和的说法,避免让自己有嫌疑;如果她觉得瑞娜也是受害者——如果女人们真的能放弃嫉妒和竞争的想法——那她应该是在寻找除“可怜”之外的形容词。

马车后面的木板缝隙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瑞娜她......”妻子说了什么,但克劳德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看得很清楚,木板缝隙里是一颗珍珠。

克劳德突然拿出一把小刀,把女人吓了一跳。他用刀小心地把珍珠挑出来,放在手心里查看,这颗和在土地里的那些完全不同,没有一点泥土或者脏污,应该是在两人争执时掉进来的,正好被卡在了很不起眼的缝隙中,奥利弗没能发现。

“那是......一颗珍珠?”

“是的,一颗珍珠。”

---

---

“我在路上找到的那两颗和在缝隙里的一颗,在他们扯断项链的时候掉在了马车上,奥利弗杀掉瑞娜之后,因为马车的震动,有两颗掉在了路上,剩下的一颗溜进了模板缝隙中,反而越嵌越深。”

爱丽丝怔怔地看着桌面,“那些珍珠就像——”

“就像面包屑一样。”

她呼出一口气,捂住了脸。“卫兵相信你说的?”

“我去找了卫兵长,而且奥利弗的妻子愿意作证那颗珍珠的来源,那个草药商人也愿意提供证词,物证齐全,各方面都令人信服。”

“她总算摆脱奥利弗了。”

克劳德不知道她说的是妻子还是瑞娜。

“卫兵长说会对奥利弗实施绞刑。他的事情算是给了所有人一个警示。哦,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克劳德掏出那个装着珍珠的小布包,里面还有一根穿珍珠的线。“我想这个对你可能有......意义?所以我问了卫兵长能否带走,他同意了。”

爱丽丝闭上了眼睛。她在强忍泪水,克劳德能看出来,她捂住脸,用指尖抵住眉骨,太阳穴上面的肌肉因为她咬紧牙关而鼓出、绷紧,她的呼吸在颤抖。

“谢谢你。”

“这是我的职责。也谢谢你,爱丽丝。”

女孩拿开了手,泪眼婆娑地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克劳德说他问了别人。

“呃,那么......我应该走了,保护好你自己,爱丽丝,再见。”克劳德起身,把凳子放回原处,向女孩道别。

爱丽丝抹掉眼泪,扬起笑容。

“再见,猎魔人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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